第(3/3)页 大船渐渐靠岸,连烈锦扶着高璟奚慢慢走下船去,阿呦早已吩咐下人拿上了许多吃食和被褥出来送给岸上的灾民。 灾民数量越来越多,吃食发到最后,自然是不够。争抢与打斗一触即发,几人头破血流,几人面黄肌瘦。 “把这些也发给他们吧,”连烈锦将怀中的七八个小瓶子都拿了出来,“一人一颗即可。” “驸马,这......一粒药便值千金,”阿呦自从知道了连烈锦就是观邪大夫后,特意去观邪居看过,里面连烈锦所炼之药,光是用料就极其稀有名贵,更遑论药丸品质上乘,“您一次送这么多。” “送不穷我的,再说了,”连烈锦朝高璟奚眨眨眼,“还有人赞助呢。”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,阿呦忙招呼着下人,尽力维持着灾民们的秩序,分发药物。 “你们与桥上那饮酒作乐的膏粱子弟有何区别,不也一样草菅了人命。再说,这些灾民不过都是逃兵罢了。刚有烽火的苗头,便抛弃家乡出逃,算不得什么好人。”从河岸树林里,走出来一个高高束发的年轻男人,抱着一柄长剑,手里抱着长剑,不屑地笑道: “在下洛十八,奉皇后娘娘之命特来护送公主殿下回宫。” “你和洛千儿是什么关系?” “表亲而已,她们家自甘堕于江湖,而我们家可不一样。”年轻男人长剑在手里打转,嬉笑一声,“信物在此,还请公主殿下查验。过两日,还有大队人马在后。” “给我便可,”连烈锦接过密信,脸色十分冷淡。 拱桥上的男男女女还在四处嬉乐,在看见有人真的用酒坛子盛上来水酒,还真掏出了几千两银票—— 只是,他们状似无意地将银票丢下,银票掉入河面,先沾上了酒,再沉入底。 “想必这位就是名扬天下的驸马大人了吧,真是百闻不如一见。”洛十八嘴里发出“啧啧”的声音,“可惜,不是个聪明人。” “烈锦,是故患不寡而患不均。有时,救一人,反而害了更多人。”高璟奚上前牵住连烈锦的手,嘴角冷笑,“洛十八,你可是这么个意思。” “不错,我还有一首好诗,你们且听—— 安逸乐享千家户,不如铁衣枯骨还。” “殿下,明白道理是一回事,”连烈锦直接忽略了洛十八,她微微低头看着高璟奚,咧嘴一笑,“只是路见了,便无法不管,刚巧我炼的药还够,身为大夫,只能略尽绵力了。若论救下更多的人,还要多请殿下费心。” “我如何费心?到头来,为百姓者,才苦。”烛火与黑色形成了一股奇妙的色彩,高璟奚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自嘲。 岂料,连烈锦却认真地摇了摇头,又狠狠地点头,“才不是这样,殿下,心中定有锥心之痛。这些侥幸受祖宗之荫庇的士族子弟,自以为先天下之忧而忧、众人皆醉他独醒,看似大气凛然,豪气万千。书不见黄土之下白骨哀,问问他们可曾尝过硝烟的滋味吗?在此说教,不过是书生意气,挥斥方遒,也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。你连眼前百姓的哀嚎而听不到,还好意思作这什么春秋哀诗。” “闻得驸马此言,莫非驸马曾经上过战场?”洛十八听出了连烈锦口中的讽刺,忍不住开口道。 “未曾,只是,我明白一将功成万骨枯,并非书中几字便可描绘得出。” 听到连烈锦的话,高璟奚眼里光彩熠熠,把自家夫君的手握得更紧了些,“多说无益,洛十八,你刚才说驸马名扬天下,乃是何意?” 第(3/3)页